此时,我正在一间昏暗的大教室里上表演课,只有靠门的一个灯泡散发着微弱的黄光。十几个学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上,闭着眼睛,一动不动。教授站在一旁,轻轻发出指令。
这是我大一上学期表演课上经常做的热身活动。为了让我们尽情发挥想象力、自如而不被剧本所束缚,教授特意设计了这个环节。
我们随意地躺在地上,按教授的指令幻想自己的处境。她还让我们想象自己的房间,或是最亲密的人的样子。每次做完这个活动,我都有种“穿越”的感觉。
培养想象力的热身活动很多。比如,教授让大家围成一个圈,面对面的两人相互给对方送个“礼物”,但是送的人只能用肢体语言表达是什么“礼物”,收的人在说“谢谢”之后要用上这个“礼物”。
有一次,送“礼物”的同学假装在一张“纸”上写字,随后把“纸”递给了我。我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,说了声“谢谢”后就愣在那儿。后来他解释说,他送的是一张明星的签名!
我可能是这个班上最缺乏创意的人了,送的常常是书、项链、戒指之类的“礼物”,对方很容易就猜到我的用意。而有的同学居然送的是“一张擦过鼻涕的纸”,收到这恶心“礼物”的同学也很配合,捂着鼻子把这“纸”扔了。
这些热身是为表演课最重要的环节——即兴表演,做准备的。在即兴表演训练中,教授把我们分成4人小组,给每个组一个名词。每组表演时,先上台的人要演一个涉及该名词的场景,其他组员随后逐个加入,参与到戏中。
这些名词涉及面很广,比如信、血、南瓜等。有时抽到某个词,第一个上台的同学露出一种惊愕的表情,但还得硬着头皮开演。这个训练难在你必须构想出一个故事,而且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角色。作为第4个加入到戏中的同学,往往角色最难设定,因为先上的同学们几乎已经演成一台戏了。
对于母语非英语的国际学生来说,这种即兴表演更具挑战性。我经常搞不懂其他同学在台上把剧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,所以只好匆忙扮演某某人的邻居之类的小角色。但有些美国同学表演得特别好,自杀、跳飞机等戏码都可以上演,引得大家哄堂大笑。
表演课还能培养团队的合作能力。我们常玩一个叫“谁开始了这个动作”的游戏――大家围成一个圈,由一个人领头、大家一起做一个动作,比如一起扭屁股。这时有个同学从门外进来走到圆圈中央,猜测是谁开始了这个动作。而且领头的同学要常变换动作,让那个不知情的同学继续猜。
我还很喜欢另一个团队游戏——制造声音。同学们5人一组,一同为某个场景制造声音,其他人则闭目聆听,然后猜出表演者处在什么场景中。记得有一回,我闭上眼睛不久便听到“嘟嘟嘟”、“您好,史密斯先生不在,有什么我可以帮您转告”、以及“隆隆隆”的打印机声音。
这些声音此起彼伏,十分逼真,我一下子就猜到这是在办公室,同时我想起了初中时学过的课文《口技》。更不可思议的是,如此完美的声音组合居然是即兴表演的,同学们事先并没商量好分工。
表演课还少不了独白表演和场景表演,这是有剧本且需脱稿的。正式演出前,要在课上排练两次,且大家均可提出建议以便表演者改进。不过教授规定,排练时大家不可以给同伴鼓掌,“因为所有人的演出都一样棒”。